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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买蒜种的原因，昨天吃过午饭稍事休息之后，开上电动三轮车朝武功县小村镇的尼安村进发了。一路不慌不忙的缘故是咱买的不多，二百来斤的量说好的话，一家子的货都吃不了，所以没有急的必要。由心的走着不由自主地东张西望，看看农作物的布局和长势，比较一下两地的优劣之处也好将来取人之长，补已之短。很快便到了目的地，一入村口我便出声呐喊“收蒜来，谁有卖的蒜哟”？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经意，那么的自然，拘束害羞之意与咱似乎不沾边。可是为了这么一声吆喝，四十多年前的我却是尤如登了一次泰山。农业社时期生产队的大蒜大都是集体出售，可是我们队却是少有的分给社员自已变卖的队。那时候生产队把大蒜按人口和劳动工分的统算法分给社员们后，大家会把蒜头辫成十五头，或二十头一辫的蒜辫子用架子车或自行车弄出去卖，赚俩个比在家趸卖高一点的差价，通常要走远路的话都是些家里有青壮年人的户。第一次出门卖蒜我是在十七岁的那年跟着村上的一位叔一位兄去的西安张家堡。从未出过远门的我第一次骑自行车驮着一百五十辫蒜，行一百多里路本就深感浑身不自在，可比这体力上不自在的还在后头。到了集上各人自找一块地方把车子一撑，等待着买主的光顾。大半晌过去了，同路的叔和兄基本上在自家的卖点把蒜卖完了，回过头来看我卖的咋样，结果我几乎没动，他们问我咋搞的，我说没人要么。他们又说今天集还不错，你的就咋能没人要呢，我的回答是，没人到我跟前来，我也没办法。他们觉得如果同路而来，我又是被他们带着来的，若不帮我卖完，自己想走也没法走，就在我的车子跟前大声吆喝“卖蒜来，兴平桑镇(桑镇比汤坊名气大)的红皮蒜，好吃味爨调凉面，保你吃了还想念”。说来也怪，原本从车子跟前过时连一眼都不曾看的顾客，反而返回来在车子上乱翻，言说要看到底咋个好法？叔和兄称机大开蜜言机器，结果不大一会功夫，我的也卖的差不多了。可是，他们却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自始至终我没有呐喊一声。见此状他们问我，是不是他们不在时我一直就这样，我的回答是。此“是”字一出，他们异口同声的说怪不得你卖不过，你不吆喝离远点的人谁知道你在儿卖蒜呢？我低头无语。又一程功夫过去了，他们俩都全卖完了，我还有一些，他们给我下了个死命令，意思是说剩下这点蒜他们不会帮我再喊一声，必须由我来喊。我说我喊不了，他们问我谁会喊？我说是他俩就会喊，他俩却说他俩也是多年练出来的，老婆纺棉花不是一桄儿来的。并说我如果今天回去后这辈子再不卖了，他们可以帮我叫卖，可是一个农村人咋可能再不卖农产品呢？不光是大蒜还有辣子等等的需要拿出去去卖的东西，哪样能离了吆喝，你今天不学，总有一天要学，说得我怪不好意思。叔和兄看我依旧不动声色后狠铁不成钢的生气了说，看你平时皮干干的，到用嘴时你却成哑吧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骂罢后说你不喊了咱走，收拾摊子回家，一百多里路还要走呢，随准备起程。一看到叔生气的样子，我猛然间一股热血湧上头顶，不知所措的张开口喊，“卖、卖......卖蒜来”，一言未出脸从脖子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险些把人羞死了。可是这红彤彤的脸平定下来后，随之而来的第二声，第三声一直到N声再也没有觉得难张口了。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喊了一声“收蒜来”，不由得使人又想起了这陈猫死狗儿的旧事，惹的我吭哧吭哧地笑了好大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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